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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 水泥地,在這幾十層高樓的樓頂,與即將下雨陰鬱的天空,構成一片沒有顏色,甚至毫無黑白的世界。
 
在這兒,任何無聊荒誕的念頭、藉口,都可以解釋為衝動、允許,隨著幾秒的瞬間墜落,摔破一切枷鎖,真正超脫那綁縛的軀體。似乎,沒有顏色的世界裡,也沒有任何是非、對錯。只有那想死與不想死之間的灰色地帶,和污濁的空氣、水氣朦朧在一塊兒。
 
    樓頂一角置著一座鐵門,鐵門四周簡單的用水泥砌起,淡藍色且斑駁著鐵鏽的大門,隨風搖晃,傳來「咿呀!咿呀!」的刺耳聲響。
 
這兒離天空很近,卻可能通往地獄。
 
    「叩!叩!叩!」鐵門那兒傳來幾響沉悶的敲打。
 
    緊接著敲門聲,一個柔和、悅耳又溫暖無比的男子聲音響起:「志平呀!是我啦!我向凡啦!方便聊聊嗎?」
 
    鐵門斜對角,頂樓邊緣高起的矮牆上,另一個身影,身體朝外坐在矮牆上,雙腳懸在十幾層樓高的天空,踩著喧囂浮世的車水馬龍,有一下沒一下悠閒踢著。頭只是靜靜地微微上抬,望著天空,彷彿欣賞著瑰麗的美景幻境。雙手放在大腿兩側,撐在牆上,似乎,還想抓著什麼?是心理還有所掙扎嗎?
 
    看不見那背影的表情,只是靜靜的聽到另一個稍嫌淡薄、寂寥的聲音,莫非是如此孤單的語調,很難讓人不注意到他那聽起來更為低沉、沉穩的聲音。緩緩說道:「是向凡呀!門沒鎖,就進來吧!呵呵!」
 
    向凡的擔心又稍微減少一分,語氣聽起來很穩定,也還會說笑,應該是暫時不會衝動作傻事。
 
    向凡邊想邊小心翼翼地往志平走近。
 
    志平依舊沒有轉身,依然淡薄、寂寥的語氣,這次卻略帶挖苦,說道:「你不是都已經決定要來找我,甚至是希望勸退我吧!又何必問我方不方便?如果我說不方便呢?」
 
    向凡搔搔腦袋,他雖然心思細膩,卻不似志平這樣鑽牛角尖,凡事一鑽再鑽。
 
    不過誠懇、善良,本來就是向凡讓朋友都樂於親近的最大武器,向凡也不多作解釋,更沒有因為這樣的挖苦而感到惱怒,依舊親切說道:「啊呀!你怎麼這樣說?關心一下而已啦!沒有其他意思啦!況且,如果你不願意跟我聊,我還是要尊重一下你的感受呀!」
 
    志平的冷淡似乎因為向凡的誠懇而稍稍打住,但他也不打算多說些什麼,此刻,他只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事情,或者是任何情感上的起伏、轉折,影響他早已做好的決定。
 
    這次勢在必行,志平如堅決的想著。
 
    向凡來到志平的身後,說道:「我可以坐這邊嗎?」
 
    志平依然沒有回頭,淺淺一笑,沒有笑出聲,向凡卻感覺到了。學著志平一樣的姿勢,將腳伸到牆外邊,並肩坐在志平身邊。
 
    向凡坐下來便說:「有什麼不愉快的,我們可以聊聊,大家都很擔心你,益山也是,剛剛打來要我過來勸勸你。」
 
    志平自始沒有別過頭瞧向凡一眼,只是怔怔望著天空,呆了半晌,說道:「哦!?原來,是我要益山離開的。」
 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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